病,不會有人喜歡。許冠文希望把糖尿病的「病」字去掉,甚至改成另一個名字,例如血糖失調﹕「『我血糖失調,要調——理下。』這樣大家可能比較接受。」許冠文又喜歡運動,兩爺孫年齡雖然相差65年,但同樣活力十足。「我見過好多不運動的朋友,跟我同年紀,但看上去像老翁,相差好遠!」
健康專線——糖尿病 ﹕除了由內分泌及糖尿科專科醫生診治外,一些個案也會在家庭醫生那裏跟進。
患了病,恐怕很難擠出幽默來——除非那人叫許冠文。
冷面笑匠患上二型糖尿病12年,照他的理解,糖尿病就是「你嘅血結集咗好多糖,會愈來愈杰……」之後塞住眼睛腳尖腎臟的微絲血管,一塞就是失明爛腳腎衰竭 ……
記者坐在桌子另一端,有如看著許冠文演出一場「糖尿棟篤笑」,而且是知識、娛樂與溫情兼備的。
未患糖尿病的許冠文,是吃得如此誇張的大魚大肉——最有問題的食物,偏偏最愛吃﹕「大閘蟹一次吃8隻,內臟呀、牛雜呀、炒生腸呀、鵝肝呀,最鍾意食。」還加上扣肉與燒肉,卻完全不吃菜!
大約15年前,他醒覺自己這樣吃實在有問題,加上醫生朋友一句話﹕「你咁唔掂喎!」於是,他開始每年接受一次全身檢查。最初兩三年,血糖水平都沒問題,但醫生朋友卻提醒他﹕「『你膽固醇高,三酸甘油酯高……唔好食咁肥喇。』我都不以為意。」直至12年前,證實患了糖尿病。
血管好似塞坑渠
何謂糖尿病?依照「許式幽默」來解釋,就是胰島素 消化糖的能力降低了,留在血液中的糖分愈來愈多,血液因而愈來愈「杰」。
「成個咁杰嘅坑渠水,流過口的坑渠,嗰口的坑渠邊又會黐住口的油(膽固醇)囉!你口的坑渠就係你身體裏面口的血管,佢會愈來愈窄,愈來愈窄,窄到好多問題出現——即係塞坑渠!
「……當坑渠塞咗,都未叫勁喎……口的血管會一路細(開叉細分)落去,去到微絲血管。你諗下嗰條微絲血管——條坑渠,好窄,佢口地伸去身體任何地方。一塞就塞嗰口的最細血管先喎,包括去到眼,到腳尖,到心臟(嘅微絲血管)……你諗下,幾恐怖!」他指的就是可致盲的視膜網病變(糖尿上眼),以及需要截肢的長期足部潰瘍(糖尿足)等不同的糖尿病併發症。
飲食運動控病情
自此,許冠文幾乎依照醫生的四點吩咐控制病情﹕
一、戒糖,嚴控碳水化合物
戒糖不難,用代糖,喝低卡汽水,吃無糖曲奇,雖然最初覺得很難吃,但習慣一年半載便好。只是,能被身體分解成葡萄糖的碳水化合物食物如粉麵飯,卻不能不吃,否則怎能飽?於是他從分量入手,好像以前他吃光一碟乾炒牛河,現在只吃三分之一。
二、吃菜
「以前我是完全不吃菜的人。」現在每次開餐,則先吃半碟蔬菜「打底」,之後才吃其他的飯菜,加上刻意少吃肉,對血糖的控制效果原來好得很。
三、服藥
依指示服藥。
四、運動
許冠文向來有運動習慣,患上糖尿病之後,就更加堅持每星期做運動5次,有伴便打網球或高爾夫球,未能相約波友也可以在跑步機上行30分鐘,「以我的年紀(67歲),當中要有15至20分鐘的心跳率達到每分鐘110至120次——連心臟健康都兼顧到」。又或在馬會會所游泳30至45分鐘,「一口氣游,好容易」!他建議,就算在家附近走20個圈,也總比沒有運動好。「若不運動,剛才所做的都是假的(沒用)!」
怕睇醫生?好笨!
他因為聽醫生話,得益匪淺;相反,眼見不少同樣患糖尿病的朋友,對此病卻誤解重重。
有人因為恐懼而不看醫生,寧願找其他朋友問病。身為糖尿病「資深」病友,許冠文自然也是被問的對象。「我話﹕『你見下醫生啦。許冠文係(識)做戲,許冠文係(識)講笑話,講口的經驗畀你聽(無妨)。其實(醫糖尿病的)科學藥物都好前衛,檢查又平又靚又快又準。你要問醫生,唔能夠只聽我講,因為每個個案都有唔同。』
還有朋友因為盲目相信偏方或健康食品宣稱的「根治」承諾,誤了病情,到了糖尿上眼去腎(腎衰竭)便太遲。「如果可以根治,(那個產品)早得了諾貝爾獎 !」
「更有些朋友不如我般熱愛生命,忘記了自己的病情。」有人血糖水平超標一整年,都沒有理會,一味推說﹕「這一年很忙呀,遲些再算。」結果弄得病情惡化,肥腫難分。
也難怪,因為一旦身上掛著一個「病人」的標籤,感覺自己有如一個失敗者。為了擺脫這個標籤,我們不是積極面對,而是不看醫生不服藥,企圖用這些笨方法與疾病劃清界線。
太太遷就無得頂
許冠文當年得知患病,亦曾自問,既然經常運動,又打網球又高爾夫球,為什麼也得了糖尿病?「其實沒得爭辯,我思疑,也根據我的認識,除了生活習慣不好,scientifically proven(科學證實)糖尿病有若干遺傳因素。遺傳的話,沒得怪自己……這也是命運,因為我父親也有糖尿病。」
事實上,談到患病這回事,根據「許氏理論」,人人「總有一瓣」——患上一種病。「隨著差不多某個年紀到來,人人『總有一瓣』,你要接受。患上糖尿,叫做『好命』了,因為可以服藥控制,加上照足醫生說的去做,不會有問題。相對癌症,就算照足醫生的話去做,也未必有用。」
許冠文的太太因為丈夫患糖尿病,每餐都會為他烹調合適的飯菜。「我老婆無得頂……糖尿病人能吃的食物,與她愛吃的相反,她愛肥肉、肥燒鵝、乳豬皮。兩公婆食飯,她煮東西經常遷就我,像每餐一定一碟菜先行——她不吃菜的,但吃很多水果,卻不吃菜……」這種遷就的日子不是一天半天,而是一世如此,每餐如此。
他記得小時候,患糖尿病的父親為了飯菜的問題,經常與母親吵嘴﹕「你成日煮口的咁嘅口野,呢樣我唔食得,嗰樣我唔食得!」母親便說﹕「咁多個仔女,淨係你食呀?咁佢口地唔使食呀?」所以,他特別珍惜太太的愛心及對他生活上飲食上的遷就。「有沒有愛,便在這裏表現(出來)。」說罷,他一臉滿足。
糖尿病小知識
糖分滯留血液
問﹕糖尿病 真的有如許冠文形容般,血液黏如糖漿?
答﹕糖尿病有兩種,分別為一型及二型。一型是指胰臟不能製造胰島素 以供身體所需;許冠文患的是二型——雖然胰臟能製造胰島素,但身體的細胞卻不能好好利用它(醫學上稱為胰島素抗阻),以致葡萄糖未能進入細胞中提供能量,於是過多的糖分便積存在血液中。
許冠文以他的許式幽默形容血中糖分高如糖漿,給二型糖尿病留下生動的註腳。(見附圖)
五大高危人士
問﹕許冠文說,由於父親患糖尿病,子女因而患上的機會也較大,對嗎?
答﹕對的。較大機會患糖尿病的人包括﹕
1. 直系親屬(如父母或兄弟姊妹)為糖尿病患者
2. 已有高血壓及高血脂的人
3. 曾有妊娠糖尿病史,又或曾誕下過重嬰兒(體重 4公斤或以上)的女士
4. 肥胖人士(體重指標BMI*超過23)
5. 45歲或以上的人
*BMI=體重(公斤)÷身高(米)2
監察血糖值
問﹕若已患上糖尿病,怎知道自己的病情控制是否理想?
答﹕透過以下的方法可得知﹕
1. 糖化血紅素(HbA1c)﹕6.5%以下
又稱為「血糖平均值」,理想水平應保持在6.5%以下。研究發現,HbA1c每下降1%,可降低因糖尿病而死亡的風險21%,微血管病(例如腎功能衰竭及可致失明的視網膜病變等)的風險37%。
糖化血紅素可反映患者過去2至3個月的平均血糖水平。平時的血糖控制是否得宜,一看HbA1c便知道。
2. 空腹及餐後血糖值(見附表)
診斷糖尿病及前期糖尿病之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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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址﹕http://www21.ha.org.hk/smartpatient/tc/chronicdiseases_zone/details.html?id=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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