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淳樑小傳
1935年,香港一戶祖籍廣東順德的中醫世家中降生了一個男孩。他就是黃淳樑。
當時的香港,不象今天這麼繁榮,人口僅約50萬,街道兩旁都是三四層高的平頂建築。樓頂天臺連通成片,成為老人納涼,孩子嘻戲的消閒地方。`
當時在香港的中國人,足踏祖國的土壤,操作祖輩留下的記藝,卻得處處謹慎,小心度日,海外漂來的洋人,反倒傲氣十足,不可一世。甚至連印籍雇員也常常踢中國人的屁股。
中醫世家的薰陶,養成了黃淳樑自幼鍾愛國學的嗜好和崇尚民族氣節的意識。殖民地環境的壓抑,刺激黃淳梁從小卑視空談,卑視不武,逐漸養成了頑強的性格和崇尚精神。
黃淳梁這種倔強的性格在他七八歲時,已顯露出來。一個仲夏的晚上,小淳樑和一群孩子在天臺上聊天,他們談星星,談神物,天真怪誕,其中一個體格高大,約十一二歲的男孩,藐視眾小,誇口自己是神靈轉世,非池中物,黃淳梁脫口回話說:“誰敢說藩薯是池中物呢?”逗得旁邊的成年人捧腹大笑。大孩子惱羞成怒,撲向黃淳樑 ,挨了幾拳的 黃淳樑,面對比自己年紀大,個子高的對手,不畏懼,不服輸,一陣亂拳對歐後,兩人摔倒在地,抱成一團滾來滾去,最終被成人給分開了。這種性格逐漸發展成了黃淳樑從不自誇、嘲弄吹牛的品質,也養成了他與人比武,必鬥到底的作風。
黃淳樑的個性,在學校中也有獨特的表現。他抗拒學英語和殖民教育,因此,除中文秀出於眾外,其他各科都很一般,英文成績極差。課餘時間獨好習武,常常將該交學費的錢,拿去學武術和西洋拳。這類事一被母親知道,免不了一頓訓斥,父親對此倒很寬鬆,還悄悄拿錢給黃淳樑支付習武費用。
黃淳樑年少時,先後在志賢小學、導群小學和南華中學就讀。在校中練習西洋拳。放學後,習練中國武術。他的舅父喜好吳式太極拳,能走走架,小淳梁天天纏著舅父,舅父啟蒙了他幾招基本動作,但根本無法應付他的求知欲。於是,將黃淳樑送到一位頗有名氣的拳師處習練。這位師傅懂得很多,你想學什麼,他都能教。似乎南拳北腿,刀槍劍棍等等,他沒有不懂的。黃淳樑認真的學著,刻苦的練著,用心的思考著。漸漸的,他發現這位師傅頗象個武術的零售商人,沒有一點宗師的風範。有一天晚上,黃淳樑和幾個學員正在練習時,師傅接待了幾位客人,話匣子一打開,你一節,我一段,談的儘是武功奇技,把學員都吸引過去了。這時,師傅談了一段故事。他說,幾年前,他去成都,在一條斜坡上,看見一輛貨車從上疾馳而下,剛有一小孩跌道路中,汽車來不及刹住。觀者驚呼。突然,有一老翁抬起兩臂,手掌對著汽車,放出外氣,汽車嘎然而止,停住了, 黃淳樑聽到這裏,起身穿衣,揚長而去,他失望了,他不相信吹牛的人,也會有真功夫。
此後,黃淳樑開始遊歷武場,東走走,西看看,在切磋武術的地方,比試格鬥的場合,總有他的身影。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反復觀察,認識武術,訪尋名師。
一次,黃淳樑之兄的朋友羅炳與一位複姓歐陽的年輕人相約在九龍青山道一個大露臺上交手較技。黃淳樑前往觀看。羅炳30出頭,練南螳螂拳七八年時間。歐陽約21歲,習練詠春僅年餘,競技開始時,歐陽擺開詠春的樁手,羅炳擺開南螳螂的包樁手。幾個照面後,羅炳以驚彈勁搶攻,著著緊逼,歐陽將前鋒手變為膀手,左右變化,有條不紊。大概進退50餘尺,羅雖占贏勢,終未擊中歐陽。毆陽年紀輕,拳齡短,體力和經驗都不如羅炳,雖較技中贏不了對方,但終未漏招。黃淳梁感到,詠春是值得一學的自衛術。
又一次,黃淳樑得知在嘉道裏山,被人稱為“寨主”的林某,將與詠春傳人切磋。這位林寨主,擅長快太極,兼習北螳螂拳。所謂“寨主”,是他推手技術了得而得的美稱。
切磋那天,黃淳樑翹課跑到現場,詠春拳出場切磋者名駱耀。林駱二人商定,進行詠春拳與太極推手的切磋。動手之際,駱占盡上風,揮灑自如,將林玩與指掌之中,煞是好看。詠春拳給黃淳梁留下的印象更深刻了。
這一年的農曆十二月二十八日,學校放年假。黃淳樑邀堂兄一道,到九龍深水埠海壇街,參觀葉問的詠春拳館。接近年關,來拳館練習的人不多,只有幾個年輕小夥子在練習單黍離手,這是泳春拳入門的基本功夫。黃淳梁看著,不明優劣,湊興想與他們比試比試。這一下,犯了武館的禁忌——未經預約,不能到武館較技,否則,會被認為是來“踢場子”的。在武館一方,有人來較,是必須應付的,否則,失去了威名,只有關門了事。練習單黍離手的小夥子與黃淳樑交起手來,沒幾個照面,黃淳樑就將葉問的弟子推倒在地。
葉問冷眼旁觀,慢條斯禮的說;“你要試試,該找個學拳時間長一點的”。隨即,用手指指旁邊一個普通身材,年約20出頭的門徒,黃淳樑也不答話,上前就交手。黃用西洋拳打法,對手竟招架不住,三兩下子就將對手打得東歪西倒。
葉問看著很生氣,卻不失宗師的風範,說:“我跟你玩玩吧!”黃雖初生牛犢,也感受寵若驚,一開始,黃以探拳虛攻,葉不反擊,只略略迫前,封住黃前手,令黃無法施展。黃忙抽回前手,葉乘黃抽回之勢再度封迫。黃想從橋底偷襲,但前手受制,後手也動彈不得;轉身來了個小後跳步,以求擺脫封迫。豈料葉如影隨形,步步封迫,不幾個照面,將黃迫封到牆邊,全身受制。葉突然快攻兩拳打向黃的胸口及鼻部,卻全不用力,黃淳梁如獲大赦,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求即刻拜師學拳。葉笑著說:“用不著那麼心急,今天已是年二十八,正月初四開館,你還是年初四來吧!”
黃淳樑佩服葉問。
正月初四,黃淳樑約羅炳陪同,來到葉問的拳館。恭恭敬敬地給葉問叩了三個響頭,開始了習練詠春拳,為詠春拳打開門戶的歷程。這一年是1954年。
求真知 譽冠講手王 究拳理 推演詠春拳
1954年葉問門下的黃淳樑,有如幼芽逢春雨,如饑似渴的吸收著詠春拳的營養。他感到學詠春比看詠春更有趣。
一天早晨,黃淳樑經過林“寨主”拳場時,正逢林一邊與人推手,一邊高談年前與詠春駱耀推手較技的情節。僅習練詠春拳十多天的黃淳梁,掄開雙拳就與林寨主較量起來。畢竟習武多年,加上被黃淳樑舉動激起的怒氣,幾招連擊,打得黃淳樑眼角掛采,口角淤血。
此一劫,使黃黃淳樑幾天睡不好,吃不香,詠春拳為何沒有發揮威力?幾位師兄得心應手的招法,他為什麼用不上?思前想後,他得出了兩個結論:其一,詠春拳雖好,沒有功夫不行,其二,詠春拳是否真好,只有靠自己去實踐,去印證。
此後,黃淳樑既加緊練招術,更加緊練沙包,練木人樁。沙包上、木人樁上,留下了黃淳梁的斑斑血跡。
大約5個月後,黃黃淳樑開始“去實踐,去印證”了。凡有人約他“講手”切磋,他一概應允,還四處尋找對手。研究武術,追求真知。他曾對人說:所謂武無第二,是須與人較量去證實的。
香港工務局有位督察王喬,跟南螳螂派盧遠江先生習拳,王喬不但拳藝老辣,而且膽識過人,仗義疏財,大有武林遺風。他聽說葉問在港傳習的詠春拳,較港地舊有拳種頗多特色,很想見識一下,經友人轉邀,黃淳樑來到了王先生的客廳。
黃落坐後,打量了一下王喬,王約30歲,體形魁梧,皮膚黑紅,肌肉結實,行動輕捷,一眼就能看出是位經常運動的行家。
幾句客套話後,王喬提議“講手”切磋,交流交流。並建議因地制宜,就在客廳中,對座交手。
剛交手時,王喬體壯臂長,加之螳螂手法敏捷,連招直逼黃淳樑。沒過幾招,就適黃淳樑應過來了。他發揮出詠春“黍離手”的特長,拳拳向王的胸面部。卻不打實,手手攔住王的勁路,卻不截死,只將王弄得東倒西歪。王喬功力也算了得。每次歪斜,都能擰扭掙轉,重新坐直。知道有一次傾斜得露出了屁股,被黃順勢拍之,切磋才停了下來。王喬雖有受辱之感,倒也賞識黃淳梁身手不凡。此後,王喬為著進一步瞭解詠春的技法和黃淳樑的功夫,多次邀人與黃淳樑較技。
一周後,王喬派人邀請黃淳樑晚八時到又一村會堂與他的同門拳友鄧生比試。鄧聳聳雙肩,擺開包樁手。黃攤手在前,護手在後。雙方拉架對峙。突然,鄧大喝一聲,雙拳連發,直取黃中路。黃不慌不忙,前手轉為膀手,後手變為攤手。將鄧兩手格向左邊。並進擊鄧頸部。鄧受擊連退數步,黃緊步進逼。鄧急呼“停”,鄧感到黃招法淩厲,功力深厚,幾乎沒有占絲毫便宜的可能,雖經王喬再三鼓勵,鄧也不願在繼續比武。
就這樣,黃淳樑一面與人“講手”印證,一面在葉問嚴教下加緊訓練。師兄弟們對他也刮目相看了。一天,師兄潘海邀請黃淳樑去他店鋪與一位元武友認識。
潘的那位朋友姓顧,膀大腰圓,滿身殺氣,自稱是練“車輪拳”的,顧邀黃比試,黃本就想與不同門派的武友切磋拳技,哪能放過這種機會。
可是,剛一交手,就發現顧某發拳狠毒,招招進攻黃的要害,全不似講手研究,黃突然想起,這位師兄是黑幫中人,聽說他與這位顧某為爭地盤,產生過節,此時,顧以為潘約黃來制他,對黃毫不手軟。黃為著自己的名義和印證詠春,也不便罷手。於是,黃奮起進攻,剛見顧由攻變防,即將前拳化為枕手,以一伏二,後手同時發拳向顧面部打去。立時命中,血流滿面。黃得勢不饒人,連環發拳,打得顧手忙腳亂,仰跌在木炭堆裏。黃撲身壓下,一手捉住顧手,一手拳擊顧面。顧還算識相,借有人勸解,說了聲“老弟好功夫”,拂衣走了。
經此一較,黃聲明雀起。工務局王喬對觀賞黃淳樑講手的興趣大增,四處找高手與黃較技,先後有七八位拳手,都不是黃淳梁的對手。統統敗下陣來。一天,王喬又約黃至旺角上海街餐廳見面。介紹一位名叫楊華的高手與黃認識。王喬盛讚楊華精通數派武術,是不可多得的武壇奇人。誇得黃淳梁對楊的武功也有幾分佩服。
萬沒想到,楊一開口,就擺出老前輩教訓後輩的模樣,罵起人來,他傲慢的對黃說:‘你能受得起我用指頭敲十下嗎?“黃答道:“我不能”。楊說:“既不能,還敢與人講手。”黃說:“我們的功夫是用來打人的,不是用來挨人打的。”言來語去,本想教訓黃一頓的楊華,滿面怒氣地說:“如些厲害,我們當人比比。”
在公務局貨倉空場,王喬一聲開始,黃淳梁伸出兩手,一前一後,面對楊華。楊華腳踏麒麟步,手掐鳳眼拳,勢頗沉穩。黃不知楊功規究有多深,放鬆兩臂,柔若柳條,待楊進攻。楊不明淳梁路數,也不敢冒進,只以虛招攻擊黃的前臂,並不深入。黃偶爾出拳,楊急速後躍,閃避頗快。彼此相峙有時,黃突然急步猛攻,快拳連擊,楊忙繞場閃躲,左右化解,黃竟無一拳能擊實對手。黃再度煞住攻勢,讓楊試探虛實。楊突然以左手抓搭黃的左前臂。黃乘勢轉腕反拿楊腕。雙方互拉,身體接近,右拳互歐,均因身體轉動,互不能中,黃突然不拉反進,楊退步不及,一個踉蹌一膝跪地。黃右拳乘勢下擊,楊因左手仍被黃抓住,自然抬頭上看。剛巧拳與眼撞個正著。楊慘叫一聲,雙膝跪地。此一役,黃雖勝了。但心中一直因傷了對方的眼感到內疚,差不多有兩個月拒絕與人講手。
這時,有人挑說,黃淳樑東勝西贏,終不是林寨主的對手。說得黃心癢。於是經幾次相商,定在嘉道理山林寨主拳場與林比試。
比試中,林寨主左右走動,伸拳舒腿。黃既不擺架,也不動步,只漫不經心地看著林。林多方探試,黃終無反應,林經不住黃的冷漠,突然一個小躍步,右拳直擊黃面部。黃也不招架,待林拳將要打實,黃突然閃身進步,將林拳峰讓於肩後,林的前臂正好被扛在黃肩上。黃乘此機,左右直拳擊林面部。林一時防守不及,兩眼受擊,心慌步搖。黃不待林穩步定神。接連左右開弓,打得林左倒右歪,癱倒在地。
香港所謂“講手”,實際就是比武。只是為了減少火藥味,突出研究氣氛,才慣稱之為講手。當時彼此之講手,雖然不是公開,但是有許多圈內人皆知道,而且每次參與戰役,例有一兩個記者相隨…事後便在一部分報章上面,發表戰情,因此,這些事遂為人知。當時有幾間報館,對於此種講手事實,特別注重。每一次講手完畢之後,便將過程用大字標題,連篇累牘刊出,加以渲染,不厭其祥。因此,黃淳梁的名字,便為一般人認識,其名頭越來越大,當時武術界有一句成語,便是“煞星降九龍”,所謂煞星,即指黃淳梁也。一般記者,則將黃淳梁譽為“講手王”(見香港《新武俠》總第54期《黃淳梁梁替詠春派打開門戶》)。
黃淳樑不斷實踐,不斷印證。同時也不斷加深了對詠春的認識。他深感詠春不僅是一門格鬥藝術,更是一門學問。他坐下來,靜心總結,撰寫《講手四十回》,對每一次比試,進行徹底的檢討,通過對實踐的總結,重新去領會葉問師父的教誨,參悟詠春的拳理。黃淳梁認為,詠春派前人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提煉出以手為主的近身打法。詠春獨有的黍離手,填補了近戰中最常最遇到的一手可及距離,施展攻守技巧的空白點,總結出了中線攻擊和最短距離理論等等。
黃淳樑還運用現代科學方法和原理,剖析自己的講手心得,研究詠春的基本技術,他曾在《新武俠》雜誌上開設專欄,運用力學和幾何概念,闡述“小念頭”技法。他總結出了多人進攻解圍法、被逼近牆邊解圍法,被騎在地上解圍法等等。
承師志出掌詠春會 揚國粹傳藝五大洲
香港詠春拳發展到本世紀60年代間,葉問的幾大弟子相繼自立武館,收徒傳藝。黃淳樑也開設了“黃淳梁詠春國術會”。黃淳樑由於有指導李小龍的教學經驗,又在與多家拳手較技中,藝高一籌,譽冠“講手王”。一時間,慕名來訪者眾,求學者眾。
詠春繁衍日盛,分支愈多,黃淳樑擔心拳技偏離正軌。師資易失水準。建議組織詠春體育會。1967年,經香港當局體育主管部門批准,“香港詠春體育會”正式成立,成為香港武術團體中第一個註冊的社團。會址油麻地彌敦道438號二樓。1970年遷入自置新址旺解水管道3號長寧大廈3樓C座。號稱擁有十數萬眾弟子的詠春派,形成了自己的領導核心,也有了同仁溝通、聚會活動的會所。葉問先生,作為興盛香港詠春拳的宗師,出任該會永遠會長,親自處理各項會務。
1972年,葉問先生病危,黃淳樑到病榻看護師父,葉問基於黃淳樑拜門後,處事公允,從不計個人私利,希望他能出面維持會務。葉問次子葉正要求黃向師父保證搞好詠春體育會,以安慰師父。但黃淳樑既盼師父早日康復,又對自己能否搞好沒有把握,未敢答應。
當年12月初,葉問仙逝。黃淳樑悲痛萬千,自撰挽聯一對,拜掛師父靈堂。聯雲:“寒風損勁葉,地慘天愁,應是有情同此痛;軟雨株幼芽,豪懷寄我,奈何無力遂師心。”道出了黃淳梁在師父臨危時“無力遂師心”的內疚。
詠春體育會辦完葉問喪禮後,漸漸失去了凝聚力,會務一蹶不振。人們感慨,興盛的詠春,至此失卻了方向,不知下一步怎麼走,走向那裏,各大弟子各自為政,交往稀少,間有紛爭。感歎者以為,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沒有一個能領眾人唯馬首是瞻的掌門人所致。
當時,《當代武壇》第十七期登載了何天《誰可繼承詠春掌門之位》的文章,文章認為詠春門中人材濟濟,該文對有能力繼任詠春拳門的多位名手,進行了一一評價。謹將這些評介抄錄如下,以便瞭解當時的詠春人物和黃淳樑的份量:
“繼承詠春掌門之位,先提葉宗師長子葉准。葉先生出自武林世家,多年來雖未公開教拳,唯仍堅持練武不綴,自葉宗師逝世後,始承父意旨,設立“葉問國術總會”,葉先生且為人敦厚穩重,尤是對朋友之間,熱誠非常。
葉宗師大弟子梁相,他是香港學習詠春拳的先行者,追隨葉宗師多年,苦心學技。梁師傅對詠春派之發展亦功勞不少,刻下仍有設帳授徒,作育良材。梁師身段魁梧、性情豪邁,一派武林傑士之風範。
駱耀亦是葉宗師在港的數大弟子之一。他使一手詠春“六點半棍”淩厲高明。享譽同門,聞名武林。駱師傅因跟從葉宗師時日相當,和師傅結下深厚情誼。葉宗師逝世之時,駱師傅淚灑靈堂,令人感動。平時駱師傅專心詠春教務,是位虛懷若穀的人物。
徐尚田師傅以精擅“小念頭”而在同門稱著,徐師雖挾強功在身,但從不以此為炫耀,他謙虛隨和,與之相處如沐春風,在詠春之中,徐師傅人緣頗好。
葉宗師生前曾以“詠春正統”4字題贈招允師傅。可見招師傅在詠春派中,技術造詣火候相當。招允師傅早年在佛山已開始習詠春拳,及後來港再從葉宗師深造,亦可謂千錘百煉。且招師為人精明十分,對大小事情往往亦處理得宜。
黃淳樑是詠春在港打開門戶的功臣。年青有為,允文允武,早年在葉宗師教導下,勤學苦練,自己憑著一身肝膽,闖蕩江湖,與武林各路英雄相會,亦就此使詠春揚名。黃師傅對於詠春拳術,無論自練或授徒,都甚講求理論。
有說到葉宗師另一新傳弟子李小龍,他亦是早年詠春闖將之一,為人聰穎靈活,以理論結合實際,加上自己能融會貫通。李小龍這種不墨守陳規、敢於創新的精神,誠是現代武人難得的人才。唯其近年因覺武技已超越詠春範圍,而自封為截拳道宗師了。
另一位詠春幹材鄧生先生,其近年來出錢出力,支持詠春拳術發展,把詠春拳派內事務,當為已任。詠春今日在港之豐業,鄧先生功勞高大。他為大家做事的熱心,早為同門所讚賞。”
人材濟濟的詠春同仁,也深感空懸掌門之位給詠春帶來的損失。歷經半年醞釀,眾舉公認為詠春掌門三元老(駱耀、徐尚田、黃淳梁)中的黃淳梁出掌會務。當時,由葉問宗師之子葉正與黃商量,既談眾望,又重申葉問遺願。希望黃出馬,重整會務,重振詠春。痛懷“內疚”之心的黃淳樑,不得不遵先師遺囑,順同仁所望,擔起了“香港詠春體育會”主席之職。此後,他廣邀同門歸會,開展活動,使詠春又現蒸蒸日上的勢頭。在同仁的擁戴下,黃淳梁一直連任四屆主席至今。
黃淳樑從設館授徒到出任詠春體育會主席後的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一直執著於葉問遺志,以香港為基地開展教務。1983年時,現今“詠春功夫歐洲總會”創立人(德國)菲臘、拜耳,慕黃淳梁名,親至香港,登門拜師,求學詠春。這才促使黃淳梁將教務擴展到海外。此後,黃先生每年都應邀去設在德國的“詠春功夫歐洲總會”進行指導,他還相繼多次應邀到英國、瑞士、義大利、澳地利、西班牙、荷蘭、澳洲、加拿大、美國和非洲的一些國家去傳授詠春拳學。據悉,黃淳梁的海外弟子已逾萬人。黃淳梁對記者說,詠春拳是中國武術中的一株奇葩,她在香港開花結果,又漸漸遠傳海外生根發芽。他認為,詠春拳更應該回到祖國大陸,普及發展,造福民眾。詠春拳只有回到大陸,才能得到更好的發展,更高更遠的騰飛。於是,黃先生答應了國家體委武術運動管理中心培訓部的邀請,於1996年10月15日赴京執教,傳授詠春拳,全國各地好手百餘人參加了學習並頒發了證書。
黃先生於1997年不幸離開人世,但他的英名及為詠春拳和中國武術作出的貢獻將永記人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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